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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外賃居近十載,與蚊蟲共處一室在所難免。面對不傷大雅的果蠅、蚊子早已不以為意。
較讓人耿耿於懷的蠹蟲亦已苦心孤詣練成終極消滅大法,俗稱「鐵索橫江」是也。說來也不過是取寬版膠帶一段,快狠準包圍住蠹蟲四周將之黏在牆上動彈不得,之後便如囊中探物輕而易舉便能使之開腸破肚。本以為在六腳生物界我靠膠帶及電蚊拍已所向披靡,不料今日卻棋逢敵手。

一早醒來歡天喜地出門迎接在隔壁早餐店等待我的煎餃及豆漿,一開門猛一見就是一隻五彩斑斕的巨大喇牙在我門口搖尾乞憐,頭皮一陣發麻連忙把門甩上屁滾尿流爬回房裡,遙想前次與喇牙相遇是十年前的鬱鬱蔥蔥人煙裊裊的杉林溪,今日在人聲鼎沸中重逢只讓我含淚放棄翹首以待十數小時的煎餃,也因而被軟禁於陋室中,不勝唏噓。所幸喇牙在我門前流連徘徊了數小時發現無利可圖,訕訕離開片刻。我眼見機不可失趕緊奪門而出,飛奔去跟因倒垃圾而結為莫逆之交的鄰居歐巴桑求救。誰知飽經世故的歐巴桑氣定神閒回應:「喇牙是益蟲阿,牠本來在我家的,最近不見了原來跑到你家去阿...」看來我的好友是反戰派,既然我已踏上了布希的道路,就沒有與之議和之理。目前我家堪稱具威脅性的武器只有數年前買的消毒酒精,事隔多年恐怕已淬鍊成陳年佳釀而全無滅敵之效,茫然無措心中只能指望鄰居所飼嬌生慣養養尊處優的咪咪,此時能恪盡職守不忘身為一隻貓的天職,把喇牙殲滅掉。﹙鑑於咪咪乃貓咪界之怡君淑婷雅惠,故暫以此稱之﹚

此時想起一個多月前某個陰雨霏霏早晨,我正唸書念到興頭上,讚詠好鳥枝頭亦朋友,落花水面皆文章,耳邊也傳來陣陣鳥啼,抬頭定睛一看瞬間魂飛魄散,一隻麻雀竟在我房裡振翅高飛,我門窗緊閉連隻蚊子都飛不進來,這巴掌大的巨禽是如何毀越門扇侵入住宅?就算古人常砥礪自己書中自有顏如玉,哪天若真有傾國傾城絕世佳人突然從書中走出,大概旁人的反應跟看到貞子從電視裡爬出來也相差無幾。傻眼之際腦中跑馬燈閃過「誤吸鴿糞細菌加拿大女患腦膜炎失明」、「鴿糞害少年腦膜炎險死」等怵目驚心新聞畫面,眼前麻雀在我房裡優遊自在怡然自得,而我卻汗流浹背坐立難安,彷彿繳交每月5000元房租的是牠而不是我。新竹雖不若台北般紙醉迷金,但好歹房價也被炒到天際去了,屋內無端闖入麻雀瞬間讓我恍惚中以為身處與世無爭的司馬庫斯,窗外的車水馬龍僅為虛妄而已。

某位老師曾分享過當年負笈異鄉求學經驗,某日下課拖著疲累沈重身軀返回宿舍,眼前卻出現梅花鹿群聚門口,手足無措後不禁悲從中來。當時我尚年幼,只有在清大被一群小黑誤認成入侵者,而以豐年祭之形式團團包圍之經驗(鑑於小黑乃狗狗界之志偉家豪建宏,故暫以此稱之),不解梅花鹿有何可懼之處,直至此時方明其理。


願這隻喇牙找到其他安居樂業頤享天年之棲身之地,而不是我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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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寫得超爛的分享文竟然有陌生人看過,真想把前面文章刪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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